假鞋、安踏和寧德時代—福建制鞋的四十年變遷

1979年，福建莆田，21歲的陳鋼曾以為要把一輩子獻給這貧瘠的土地。那一年，中國有9億多人口，80%在農(nóng)村，能吃飽飯，是大部分人的愿望。

他們不會想到，從這一年開始，所有人的命運都悄然轉變了軌道。

當年的陳鋼不會想到，自己的命運早在一開始，就已鋪好了通向未來的路徑。

在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福建，除了小部分平原能夠種水稻外，其他都是不易農(nóng)耕的紅土丘陵。唯有長長的海岸線，成為許多漁民的生命線。

莆田很幸運，有個好港口，對面就是臺灣。

“小時候，鄉(xiāng)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，我在這頭，母親在那頭。”已故詩人余光中的一首《鄉(xiāng)愁》吟唱著海峽兩岸冰封多年的關系。

1979年1月1日，《人民日報》發(fā)表了全國人大常委會《告臺灣同胞書》，發(fā)出了結束兩岸軍事對峙和“通郵、通航、通商”等政治主張和倡議，開啟了兩岸關系的新篇章。

臺灣的銳步作為第一批先行者，將工廠遷入福建莆田，開始產(chǎn)業(yè)化生產(chǎn)。隨著對外開放政策落地發(fā)芽，阿迪這類國外品牌也都紛紛進駐，開辦代工廠，招募大批勞工。

終于有機會走出農(nóng)村了!得知這個消息的陳鋼，坐上了前往制鞋代工廠的大巴。他不會想到，40年后，市面上10雙高仿耐克，竟有8雙來自莆田。他也不會想到，自己會因為這些鞋，過上悲喜交加的日子。

二、

1979年，距離莆田110公里的晉江陳埭鎮(zhèn)，有著和莆田相似的基因——背山面海，土地資源貧瘠，有著天然港口，大部分人口都是漁民。

9歲的丁世忠每日看著父親起早貪黑打魚的背影融入海平線。在大海變化無常的風浪中，父親的背影顯得無比渺小而脆弱，仿佛時刻會被無垠的大海吞沒。即便如此艱辛，丁父依然只能勉強維持一家人的溫飽。

80年代，不少晉江人用石頭、毛氈搭起了簡陋的廠房，靠著幾把剪刀和縫紉機，做起了鞋作坊。一時之間，陳埭鎮(zhèn)鞋作坊遍地。丁父也狠下一條心，東拼西湊了幾千塊錢，和別人合伙開起了鞋作坊。

“三分天注定，七分靠打拼”，《愛拼才會贏》這首閩南歌在福建廣為流傳，唱出了身處地理環(huán)境惡劣的福建人與命運抗爭的精神。

1987年，17歲的丁世忠剛初中畢業(yè)，不安分的他有個夢想，想要到北京闖蕩一番。

他不顧全家人的反對，離開自家的鞋作坊，帶上600雙鞋，只身前往北京賣鞋。

誰也不知道，那是未來一個叫的知名企業(yè)，踏出的第一步。

三、

1989年，曾毓群從上海交大船舶工程系畢業(yè)。這個來自寧德市蕉城區(qū)飛鸞鎮(zhèn)嵐口村的農(nóng)家孩子，畢業(yè)后選擇在東莞新科磁電廠做工程師。

新科是SAE旗下的代工廠，后者是如今全球最大的獨立硬盤磁頭供應商。

那年，距離恢復高考已有22年整。此時的中國已孕育了一批批具備系統(tǒng)知識的大學生。向中國轉移的代工廠不再只是服裝玩具代工廠，還有需要高素質(zhì)人才的電子產(chǎn)業(yè)代工廠。

當時國際巨頭剛把電子產(chǎn)業(yè)代工廠遷入中國，曾毓群便是投身其中的第一批本土人才。不同于被動接受代工命運的晉江和莆田人民，曾毓群這類本土人才有著更多選擇命運的余地。

2000年，運載火箭“長征三號甲”將“中星—22號”衛(wèi)星發(fā)射升空。同年，30歲出頭的曾毓群剛從SAE旗下的生產(chǎn)制造基地新科磁電廠辭職。

擁有了知識和才能的新一代中國人，不再甘于代工別人的品牌。

究竟是時代的指引還是命運的使然，沒人知道。當曾毓群離開代工廠那天，同樣沒人知道，未來他創(chuàng)辦的一個叫寧德時代的公司，將和眾國際巨頭分庭抗禮，甚至達到國際領先的水平。

從代工廠離職后的曾毓群與兩位老領導合伙創(chuàng)辦了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(Amperex Technology Limited，簡稱 ATL)，準備自己做電池。曾毓群回想，當時完全是出于沖動，因為這個團隊根本不具備做電池的基礎。

為了避開國際巨頭在方形電池和圓形電池上的自動化生產(chǎn)優(yōu)勢，ATL準備從尺寸靈活，難以自動化的聚合物軟包電池切入市場。確定方向后，曾毓群帶著錢飛往美國，找貝爾實驗室購買其聚合物鋰電池的專利授權。

花了近一半的啟動金把專利帶回國后，ATL的技術團隊才發(fā)現(xiàn)一個致命問題：電池反復充放電后便會鼓氣變形，無法長久使用。曾毓群立馬跑回美國質(zhì)問對方，沒想對方悠哉地說，“這個問題我們也沒法解決�！�

本以為能就此開始一段新事業(yè)，不想到還沒開始，竟然就結束了。

四、

1986年，陳鋼入廠后，每天如同機器一般重復上萬遍同樣的動作，他覺得這就是命運。

直到一天，陳鋼去了趟鎮(zhèn)上集市。他發(fā)現(xiàn)，集市上大大小小的鞋店近十家，店里都擠滿了人。原本要300多的耐克，鞋店里賣不到100，有的鞋講講價，可以比他們廠的出廠價還便宜。

他拿起鞋一看，發(fā)現(xiàn)這些鞋做工精細，在外行人看來，真貨和假貨看上去沒有任何區(qū)別，但價格卻相差一倍以上。

陳鋼想，在工廠里如機器般工作一個月也不過百十元收入，而賣假鞋可能一天就能賺到，不如去賣假鞋。

在莆田，人們管賣假鞋的人為“阿冒”，“假冒偽劣”的“冒”。陳鋼決定，下海當“阿冒”。

通過賺了第一桶金的陳剛很快便有了自己的商鋪，甚至印起了傳單。傳單上各類國際名牌運動鞋，下面標著被劃掉的原價，旁邊寫著打5折后的價格。

在傳單的最上方，赫然寫著一句話，“讓全世界都穿得起名牌!”。那是一個鮮紅粗大的感嘆號。

后來，這句話成為了莆田制鞋業(yè)流傳的口號。

無數(shù)的假鞋從莆田流向全世界，讓無數(shù)人欣喜，也讓無數(shù)人憂愁�！拔屹I到的鞋是真貨還是假貨?”，儼然成為了一個未解之謎。

二十一世紀的到來，正式開啟了互聯(lián)網(wǎng)時代的盛宴。2004年hoopChina籃球論壇成立，而后成為了體育界的知名網(wǎng)站“虎撲”。憂愁買到假貨的人們開始將解答疑惑的希望寄托于網(wǎng)絡世界。

“看看我這戰(zhàn)鞋是不是24K足金的?”

那時某寶才剛開始出現(xiàn)假鞋，莆田的制鞋大法也才剛修煉到第一層，難逃虎撲大神的火眼金睛。但沒想到的是，面對虎撲大神的質(zhì)疑，莆田竟然謙卑的接受，并虛心求教，一點點修正和完善。

沒過多久，面對真假鞋這個問題時，虎撲大神也只能模棱兩可地留下一句，“我只能保證掛的標簽是真的”。

有人曾拿著莆田的假鞋和正版鞋去正規(guī)檢測機構檢測質(zhì)量，經(jīng)過了耐磨測試、抗彎折測試和剝離測試之后，發(fā)現(xiàn)除了剝離測試中鞋底稍易剝落一些之外，假鞋其他部分和真鞋幾乎沒有任何區(qū)別，甚至質(zhì)量比真鞋更好。

在鞋迷中至今流傳著一個笑話：區(qū)分真假VANS的方法——如果不開膠，那肯定就是假VANS。

縱然制造水平超車，管理與營銷能力卓越，但借了別人品牌的假鞋注定無法得到認可。

莆田假鞋產(chǎn)業(yè)讓許多人擺脫了貧窮，卻沒能贏得體面。

走到今天，陳鋼把家里兄弟姐妹都從農(nóng)村帶了出來，安排在他安福電商城的六個店面里。一家人雖然過上了更好的生活，但時常還會提心吊膽，害怕賣假鞋被警方抓查沒收。唯有夜幕降臨時，他們才敢出來謀生。

白天，莆田的安福電商城空無一人，宛如鬼城。到了凌晨時分，電商城燈火通明，商販接踵而至。集市里人頭攢動，卻沒有喧鬧的聲音。

夜幕之下，所有人匆匆而來，又匆匆而去。行走在陽光背面的他們，沒有多說一句話。

因為夜幕，是他們唯一的保護傘。

五、

孤身一人在北京賣鞋的丁世忠喜歡一個人靜靜地思考。

在賣鞋時，丁世忠發(fā)現(xiàn)商場里的鞋子許多是晉江生產(chǎn)的，但貼了個青島雙星的牌子后價格就翻了5倍。這讓丁世忠感到十分疑惑。

1988年，作為中國運動員代表參加第24屆奧運會火炬?zhèn)鬟f，成為第一位參加奧運火炬?zhèn)鬟f活動的中國運動員。而后退休創(chuàng)建李寧體育用品公司，創(chuàng)立了中國第一個馳名中外的運動品牌。

他想明白了，是品牌。

1991年，丁世忠?guī)е�自己在北京賺下�?0萬回到了晉江，他要打造屬于晉江的品牌。

丁世忠回到了晉江，加入父親創(chuàng)辦的一家叫“安踏”的。名為“安踏”，是“安心創(chuàng)業(yè)、踏實做人”的意思。

然而當時整個陳埭鎮(zhèn)都是做代工廠，所有廠子的業(yè)務模式和產(chǎn)品基本相同，安踏也不例外。

90年代的中國已有了世界工廠的雛形，廉價的勞動力和優(yōu)惠的政策吸引眾國際品牌前來，留下大量訂單。陳埭鎮(zhèn)的小鞋廠們混得風生水起，都覺得此般盛世將持續(xù)下去。

但丁世忠明白，這些海外訂單并不是代工廠能掌控的。從品牌到銷售，全都依賴外部，幾乎沒有主導能力，一旦別人不給訂單，這些廠便難以為繼。

必須打造自己的品牌，才能對抗這種不確定性，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。

于是，他一邊做著代工，一邊琢磨著四處開專賣店，拓展自己的分銷渠道。經(jīng)過丁世忠的努力，安踏在全國推廣了代理分銷模式，并且有了第一批經(jīng)銷商。

1997年7月1日，中國拿回了香港。而就在第二天，7月2日，亞洲金融風暴席卷泰國，全球市場需求迅速下滑，鞋訂單大幅減少。曾經(jīng)輝煌的晉江鞋廠倒了一大半，唯獨安踏早已在全國開了2000多家專營店，并沒有受到多大的沖擊。

但即便如此，安踏的知名度還是不夠，也沒什么影響力可言。為了能讓安踏能夠名揚天下，丁世忠決心賭一把，他想到了請明星代言。

現(xiàn)在企業(yè)請明星做代言很常見，但丁世忠的做法，在當時卻是一道險棋。

那年北京的房價才2000元/平，安踏一年的利潤也就400萬，但孔令輝的代言費卻要80萬元。除了耐克阿迪這些國際大牌，國內(nèi)品牌沒有一家找過明星代言。

這讓安踏內(nèi)部吵成了一鍋粥。代言能產(chǎn)生的效果完全無法計算，沒人理解為什么要花這么大代價請明星代言。

那一年，互聯(lián)網(wǎng)浪潮還在萌芽階段，“流量”這個詞的意義沒有多少人理解。但丁世忠明白，代言人帶來的流量，會是企業(yè)品牌的流量。這是打造知名品牌必須走的路。

在爭吵不休的會議中，丁世忠說了一句頗顯格局的話，“是知道安踏的人多，還是知道孔令輝的人多?”

丁世忠擁有最終決定權，毅然把孔令輝簽了下來。然而簽下來后，安踏的銷量卻沒有任何變化。原來消費者雖然知道孔令輝，但不知道孔令輝簽了安踏。

為了讓大家知道這點，還得花300萬上央視的廣告。沒有退路的丁世忠不得不再次頂著巨大壓力，砸入年利潤的四分之三豪賭一場。

贏了，那是眾望所歸。輸了，企業(yè)前途難保。

1999年，孔令輝登上央視，第一次為安踏做代言，但廣告播出后的一兩個月市場都沒有反應，丁世忠都要被逼瘋了，直到第三個月，才陸續(xù)有經(jīng)銷商過來洽談，安踏的銷量也在翻倍上漲。

2000年悉尼奧運會，孔令輝和瓦爾德內(nèi)爾苦戰(zhàn)五局，最后贏得了冠軍。贏球之后的孔令輝仰天長嘯，瘋狂親吻著胸前的國旗，這一幕讓無數(shù)中國人為之動容。

此后，孔令輝再說出“我選擇，我喜歡”這句廣告語，立刻讓安踏橫掃中國，當年的銷售額就突破3億。

這次代言在安踏歷史上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，從此安踏不僅名揚天下，而且銷售收入也一路猛增，從1999年的2億增長到2006年的12.6億。

2007年安踏在香港上市。10年，股價翻了近30倍。

安踏的成功只是晉江的縮影。如今的晉江已是全國最大的鞋產(chǎn)品生產(chǎn)、加工和貿(mào)易基地，鞋產(chǎn)量占全球8.5%，是、361度等知名運動品牌的搖籃。

然而即便如此，在外人眼里，這些只是換了商標的代工廠，沒有先進的設計理念與技術創(chuàng)新。

當國外品牌仍固守著“老子世界第一”的傲慢時，他們沒有發(fā)覺，中國在經(jīng)濟高速發(fā)展，人民逐步走出貧窮之后，已漸漸從“世界工廠”成為了“世界市場”。不論是哪個國際品牌，都不得不重視中國龐大的市場。

意大利的百年時尚品牌FILA的大中華區(qū)業(yè)務，于2009年被安踏收購。2015年，安踏又收購了英國知名健步鞋履品牌 Sprandi，隨后又并入日本高端專業(yè)運動品牌DESCENTE中國區(qū)業(yè)務，韓國第一大高端戶外品牌Kolon等。

上市后的安踏憑借中國巨大的市場優(yōu)勢和逐漸壯大的資本市場力量，將一眾國際大牌納入麾下。

一艘國際品牌的巨輪，已揚帆起航。

六、

在一夜夜的失眠中，曾毓群苦思對策，聚合物鋰電池使用的溫度上限只有85度，而“貝爾配方”中有些物質(zhì)成分的沸點是93度，這或許就是其缺陷的根本原因?

帶著這個疑問，創(chuàng)業(yè)團隊開始研制新的配方。在緊鑼密鼓試驗、測試了兩個星期后，其中一個新配方做出來的電池居然解決了鼓氣的問題。

買了殘次專利，最后攻克技術難關，硬扛出產(chǎn)品。當時二十多家企業(yè)買了“貝爾配方”，只有ATL成功改良。

這背后不僅是執(zhí)著和堅定，還有對技術的深刻理解。憑借這這種精神，ATL逐漸打開軟包電池市場，一步步蠶食韓國日本等外商電池品牌在國內(nèi)的占有率。

2004年，一家美國企業(yè)找上門來，為旗下的MP3電子產(chǎn)品尋找電池秘方。這家企業(yè)此前已經(jīng)找過很多國際鋰電池公司，但是無一能解決鋰電池循環(huán)壽命過短、長期使用后電池鼓氣的問題。

ATL為對方試制了專用電池，雙方隨即達成合作關系。但曾毓群沒想到，合作剛展開，對方開口就要了1800萬個電池。

這家公司叫蘋果，ATL供貨的對象是紅極一時的iPod。兩家對質(zhì)量吹毛求疵的企業(yè)走到一起，ATL順著對方的發(fā)展扶搖直上，從小企業(yè)一躍成為行業(yè)內(nèi)的新領軍者。

那之后，蘋果推出iPhone，重新定義了智能手機，ATL也順理成章成了iPhone系列的供應商，并且最終成長為其最大的電池供應商。

蘋果一役后，ATL順風順水，從行業(yè)黑馬一路馳騁為龍頭企業(yè)。期間，其市場版圖不斷擴張，成為世界一線品牌的平板電腦、智能手機等新型電子移動設備的必備電源。

2016年底，三星Note7爆炸事件沸沸揚揚，而大陸地區(qū)的事故卻寥寥無幾，是所有地區(qū)(包括港澳臺、歐洲、北美、日韓)中最少的。

三星官方給出的原因是中國地區(qū)發(fā)售的Note7手機采用了不同的電池供應商，這家供應商，正是ATL。

曾毓群強調(diào)，ATL的戰(zhàn)略是將“安全性”放在第一位，“所有合作都要從安全著手，我們的設計和驗證的邏輯首先是做到安全，實在有困難也要做到亞安全�！�

他說，“我們反對技術冒進，因為某種意義上而言，所有電池都是危險品�！�

曾毓群的格局定位是“打造世界第一安全的電池品牌”，而非成為最大的電池企業(yè)。

到2017年為止，ATL已經(jīng)成為全球第一大聚合物電池生產(chǎn)商。就連當年最早進行聚合物鋰電池開發(fā)的索尼，現(xiàn)在喊出的口號都是——超越ATL。

然而令人感到遺憾的是，ATL當年引入過多風投資金，創(chuàng)始團隊占股比例小。而后風投資金退出，股份悉數(shù)被日本TDK集團買下。這就造成了現(xiàn)在ATL尷尬的局面——一個中國人創(chuàng)辦，中國人主導的公司，卻是日資控股。

2008年，國家鼓勵示范城市開展新能源公共交通，為之提供大量補貼，車載動力電池的需求猛增。

2011年，曾毓群和ATL內(nèi)部團隊獨立出來，創(chuàng)立了寧德時代。寧德時代的英文名和ATL幾乎一樣，區(qū)別就在于，寧德時代前面加上了China，全稱China Amperex Technology Limited。

當初的中國缺錢缺技術，不得不在外資的羽翼下發(fā)展。如今中國有著技術實力和強大的資本力量，不再依賴別人，有了對外國企業(yè)說“不”的實力!

現(xiàn)在的寧德時代，完全是中資背景，創(chuàng)始團隊對公司絕對控股，不留一點空子給外資鉆。

在新能源的風口之下，早在2004年就提前布局了汽車動力電池的寧德時代，依靠技術底蘊和長期口碑最終跑了出來，成為金龍客車，甚至寶馬的電池供應商。

2015年寧德時代的出貨量便超過了兩家韓系企業(yè)，迅速崛起成為全球動力能源領域的前三甲，僅次于領先的松下和比亞迪。2017年，寧德時代超過松下和比亞迪，成為全球動力電池出貨第一名。

2018年6月，寧德時代在A股上市，市值超過比亞迪。

曾毓群常說一句話：“假如我們不是世界第一，我們沒有存在的價值�！�

寧德時代之所以迅速成長，不僅因為他在技術上的投入，作為新技術的引領者，更重要的是他對于技術安全的負責態(tài)度，以及超前的格局。

目前寧德時代出品的動力電池，已經(jīng)為超過30萬輛新能源汽車提供了澎湃動力。這一數(shù)字還在持續(xù)增長。

未來，越來越多全球各地的新能源汽車，會裝上一顆來自寧德時代的“中國芯”!

七、

改革開放前，我們做個鞋都得向國外學習。后來中國人憑借勤奮與聰明，迅速提高制造工藝、管理和營銷能力，仿制鞋的工藝甚至能比原廠更好。

但仿制總歸是仿制，難以得到認可。同樣在改革開放浪潮中走上制鞋道路的晉江，最終在分叉路口放棄仿制，開始打造自主品牌，從更大的格局層面尋找通往國際的路徑，從而孕育出安踏、特步這類在國際上有影響力的國產(chǎn)品牌。

踏入了21世紀的中國已不再只是世界工廠，更是世界市場。中國不論是技術實力，還是資本力量，已有了與西方國家一較高下的籌碼。

寧德時代創(chuàng)始人曾毓群從代工廠出來后創(chuàng)立的ATL，是一個時代中國企業(yè)的縮影。曾經(jīng)弱小的中國企業(yè)被外國專利坑，被外國資本掌控，但如今我們看到，以寧德時代為代表的中國企業(yè)，拼盡所有把技術的坑填上，倚仗中國日益強大的資本力量自立自強，沖破一切難關，讓所有人刮目相看。

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，但這也是中國能取得如今的強大，甚至強大到被西方國家視為威脅的原因。

從代工仿制，自主品牌，到用技術說話，中國企業(yè)的發(fā)展背后是中國制造業(yè)升級的時代縮影。

同樣，這也是中國從被動接受命運到主動創(chuàng)造命運，從“世界工廠”到“世界市場”，從依靠外力到自立自強的時代縮影。

這個時代里，我們都席卷其中。

2018年，改革開放第40年，而這一切才剛開始。